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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買家眾 轉手利錢豐 避風塘成二手貨交易天堂

新報人 (1993年03月13日),23(03),第6、7頁。
Author: 蘇婉芬鍾麗蓉。 Photographer: 蘇婉芬鍾麗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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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專訊》殘舊得早已露出彈簧的床褥、破爛不堪的電視、雪櫃及其他家庭電器雜亂地堆放在街角,途人路過總是對這堆「廢物」不屑一顧,然而對越南的二手貨買家來說,這些破舊電器不單是他們的生財工具,甚至是家鄉同胞的寶物。

舊油麻地避風塘文昌街一帶是越南買家的天堂,這裡四處堆疊著貨物,各色其式,應有盡有,如電視機、木櫃、鐵閘、窗花等。那些貨物全是由垃圾收集員手中得來的,這堆殘破不堪、支離破碎,普通人看上去不值分文的「廢物」,在買家的眼裡,卻可用以生財。

一個星期七天總會見到不少越南買家在這個二手貨市場忙碌地選購貨物,他們以熟練的技巧挑選出合適的貨物,與賣家討價還價一番後,在烈日下,把一件件貨物慢慢地搬運到船上,從他們選擇貨物及搬運上船時小心翼翼的樣子,便可見他們認眞的態度。貨物運抵越南後,經過修補,部份留在本國鎖售,其餘轉運至中國沿海地方售賣,每月約可圖利美金一百元。

然而,他們實在不大喜歡這種飄洋過海的生活,每月的時間多半是在海上渡過。寂寞、苦悶時,唯有風與浪能舒解心中的愁懷。其中一位越南買家語氣帶點無奈地說,他愛越南,因那是他的老家,但他更希望長期留在這繁榮的香港,離開貧窮和戰亂的家鄉,闖出自己的新天地。然而他明白到香港政府不會接納他留港的請求,故只有把這願望埋藏在心底,有機會的時候就向香港人吐吐苦水,以舒心頭苦悶。

這個二手貨市場的開山祖師是一位年紀老邁、頭髮斑白的老漢,行家尊稱他「老竇」。別小窺他年紀大,他的生意頭腦委實勝過不少年青人。「老竇」在此擺賣已七年多了,一星期七天,從早到晚不間斷地擺賣。他用不流利的英語加上手語與越南買家溝通及講價。

「老竇」稱,他們每月均會被警察掃盪兩至三次,一旦不幸被抓,不但貨物轉眼成空,而且還須繳付三千五百元的罰款,從他那被太陽晒得黑黝黝的面龐便可窺見箇中的辛酸。不過,「老竇」是個很樂觀的人,說起收入,他滿臉的皺紋中綻出了笑容,並說他一天可賺六、七千元,例如一座鋼琴,就可由二十元轉手至一千二百元,利潤非常可觀。

香港是個富庶的社會,對大部份人來說,現代化的電器設備、舒適的傢倶均可順手掂來;然而地球上的另一角落,卻有人以收集他人棄而不用的物品來改善自己國家的生活水平。

圖·文 蘇婉芬 鍾麗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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