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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自己的巴士

新報人 (2002年02月28日),32(05),第11頁。
編輯: 高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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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E

我對巴士沒有特别的情意结,巴士只不遇是我生活的一部份,也是很多人生活的一部份。

下雨的時候

窗外雨黠在下,窗內淚水在下,就只隔著一塊玻璃。我曾目擊一隻灰鴿急速飛行、卻不幸地狠狠的碰上一麈不染的玻璃,可僯的牠也在半空中便失去知觉。透明的一塊東西,穗當的隔開兩個地方。有時我畬以為窗外的雨和我的淚水櫰著同一份感傷,不完整的心靈因而暫且得到同病相橉的慰籍。可是,每當我想起那支灰鴿在半空中暈頭轉向的樣子,我就知道我企圖荨找知音的希望再度落空。窗外是嘈吵的世界,窗內鸦雀無聱,就只有RcadShow播著Shall We Talk 。人和人的距离,有如玻璃般明晰,我和你站得很近很近,我們都聽到對方的心跳了,卻怎麽也跨不過透明的隔膜。

目的地

由沙田到柴灣、由沙田到薄扶林是、從港島東爬到港島西、再遠也不遇是香港,一程巴士就到了。有時我會很投入地看書,更多的時候我會貪婪地看風景。個把小時的路程,我就給帶到地圖上的另一端。下車時和上車時的心情,大概很有些不同。我忘記了那天是怎樣的日子,也忘記了那天自己櫰著哪份心情。我只記得一天我揣著大包小包下卓的時候,驀地裡我覺得上車的時候應該帶一份希望,那麽待下車時,憧憬就可以和目的地結合。我們天熬一大段路,如果目的地那兒沒有些令人雀躍的目的,那目的地幹啥還要叫做目的地?

鄰座乘客

在街上,我們與不相馘的人擦身而遇:在巴士上,我們舆陌生人靠在一塊一句鐘。能夠在同一個時空下相對一小時,嗯,也算是緣份吧。下次下車之後,記繁别過頭看清楚那位舆你共享一小時緣份的他/她,說不定你會會心微笑,然後你畬原諒他/她剛才的噴嚏有多討厭。一段感情結束之後,偶然我畬意識到曾經一起的日子是多麽的彌足珍貴,兩個人走在一起之前要經過許小路,這樣的緣份還不夠嗎?但我們還是會編一些漂亮的籍口來將關係割斷。

全速追趕

遠看泊在車廠裏的巴士全是同一個樣子,在旺角街頭來來往往的瞼孔似乎也沒有甚麽分別。準誰也試遇以極速狂奔五十米來追巴士,錯遇了一班卓很叫人氣餒,但一定畬有下一班,可能是三分鐘,也可能是一句鐘。一前一後的雨班車背著同一徊號碼,帶乘客往同一個地方,還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誰也不畬有空計算其中的或然率。單單是偶然嗎?有時想,一對情侶的結合不過是兩個人湊巧走到結婚的年齡,之前那位其實都合適的,不遇那一刻還未起到巴士站罷了。

尾班車

是的,車上不只一個人,街上也不只一個人。不遇,尾班車有種抽離的力量,教我感到整輛巴士都是屬於自己的,整條街都是屬於自己的。深夜時份,暫別工作的束縛和要應酬的朋友,戴上黑夜爲每個人度身訂做的保護罩,除了黑夜外用不著跟誰打交道。這時候,將心裏所有束西都抖出來,反正四下裏黑漆漆,甚麽都看不見。這時候,隨著尾班車拐上熟悉的街道,最好挂掉電話,免得誰打來,平白泛起一湖暗湧。要知道,抖了出來的情感,收也收不回。

我相信巴士上的窗早已看透人情冷暖,所以十號凰球來到也可以不屑一哂。傻的只是給描在裏面的人,甚麽都看不透。

編輯:高明珠